预判数据中心内存市场将迎来繁荣，美光正积极着手准备

如果不喜欢大起大落、惊心动魄，折磨得人夜不能寐的繁荣萧条更迭周期，那请大家千万不要涉足内存业务。英特尔在上世纪80年代被迫退出内存市场是有其理由的，而前几年英特尔再度放弃3D XPoint ReRAM闪存业务同样属于无奈之举。事实证明，内存业务是场勇敢者的游戏，任何心存保守、怯于迎战的厂商都该知难而退。

而美光科技显然并不是这样的懦夫。1978年，美光科技在爱达荷州博伊西市一家牙科诊所的地下室里诞生，初创成员只有四人，他们当时对于如何制造密度更高的DRAM内存芯片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。在内存市场动荡的岁月里，美光科技一直坚守阵地，并成为NOR、NAND闪存以及DRAM业务的坚定参与者。

现如今，美光正从AI浪潮中获益。英伟达将美光提供的LPDDR5内存应用于“Grace”Arm服务器CPU，并将其HBM3E内存引入“Hopper”H200 GPU加速器的最新版本。此外，美光也是双料MCR-DIMM内存的供应商，这种内存将被纳入英特尔即将推出的“Granit Rapids”至强6性能核（P核）服务器处理器。SK海力士也有自己的MCR DDR5版本，此外这家韩国内存厂商也是HBM堆叠DRAM内存的最大供应商，这种内存常被用于增加GPU及其他加速器的传输带宽。

美光还开发出CXL内存，用于在服务器的PCI-Express总线上扩展内存，希望为后续市场需求做好准备。三星、SK海力士及其他厂商也纷纷在这一领域有所布局。

不过美光的全新繁荣周期目前才刚刚起步，DRAM和闪存行业内的其他厂商情况也差不多。之前内存和闪存行业曾经遭受沉重打击，这是因为在新冠疫情爆发引起的抢购执法之后，个人电脑和服务器市场曾陷入长期衰退。一直到2022年底左右，大多数人既不打算购买新的个人电脑，企业数据中心内的服务器容量也趋于过剩。买家唯一愿意增购的就只有塞满昂贵GPU的AI服务器，但这类设备难以买到，其夸张的价格也成为支撑整个服务器业务立于不倒的最后支柱。

在今年2月结束的2024财年第二季度内，美光就已经根据众多市场研究人员的预测及其服务器OEM/ODM客户的意见，对数据中心业务的走向做出了预测。而到今年5月结束的第三财季中，相关预测结论在过去13周内基本没有变化。预测认为，在传统服务器漫长增长及AI服务器强劲爆发的推动之下，2024年服务器出货量将迎来“中高个位数”水平的增长。虽然AI掀起的硬件热潮对于单位出货量没有太大帮助，但却切实拉高了厂商收入和服务器产品的平均售价，因为目前来看此类AI设备的价格往往在25万到40万美元之间，具体由配置情况而定。

我们怀疑，美光或将成为数据中心健康状况的强大晴雨表，而且重要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高。因此在常规报道之外，我们开始更深入地关注其财务状况。

在截至5月的最新季度中，美光的收入增长了81.5%，达到68.1亿美元，净利润为3.32亿美元，占总收入的4.9%。本季度，美光的报税总额为3.77亿美元，相比之下第二财季的一次性税收优惠为6.22亿美元，导致当时的净利润达到夸张的7.93亿美元、占当季收入的13.6%。

除了个人电脑及服务器市场的复苏，美光还从生成式AI浪潮中分得了一杯羹，但目前还很难判断后面这部分收益在美光总收入中将占据怎样的“常态化”比例。但无论如何，情况一定会比美光在2022年秋季至2023年末这五个季度内承受的总计70.7亿美元净亏损和202.7亿美元的总收入要好。上图中远低于盈利红线的深谷位置，表现的就是这段时期的情况。

美光并没有在其财务报告中单独列出数据中心产品，但却开始下大力气讨论这部分业务，跟英伟达十年前的作法非常相似。当这部分数据中心产品愈发壮大，相信未来将在美光的财务报表中占据独立位置。

Sanjay Mehrotra自2017年起担任美光公司总裁兼CEO，在此之前曾经执掌闪存驱动器制造商SanDisk近三十年。他在与华尔街分析师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，美光数据中心收入较第二财季环比增长超50%，而且该公司在HBM内存、数据中心SSD和高容量服务器内存领域的市场份额也有所提升。

Mehrotra在电话会议上指出，“我们的数据中心收入组合有望在2024财年达到创纪录的水平，并在2025财年迎来大幅增长。AI驱动的数据中心产品有着强劲需求，导致我们前沿节点供应紧张。因此，尽管个人电脑和智能手机的短期需求保持稳定，我们预计2024全年的产品价格仍将继续上涨。展望2025年，对AI PC及AI智能手机的需求，再加上数据中心AI部署的持续增长所创造的有利环境，让我们有信心在2025财年实现可观的收入水平。而且随着我们不断向利润率更高的产品组合转移，美光的盈利能力也将显著提高。”

提示：在下文中，我们提到的“一年”代表一自然年，而对应财政年或者财政季的部分，则会明确表达为“财年”或“财季”。所有未冠以“财”的年和季度表述，均为自然年和自然季。

在疫情期间和疫情过后经历了残酷的过剩产能消化之后，数据中心库存水平目前已经基本恢复正常。特别是在数据中心层面，对于这部分占用美光代工设施最先进芯片制程节点的产品，客户们正迫不及待地签下一份份2025年的供应协议。

数据中心DRAM收入同比增长了一倍，但我们并不了解这两个季度的增幅是多少。数据中心SSD收入则环比增长近一倍。

美光从第二财季起开始出货其HBM3E内存，并在第三财季凭借这些产品获得了超过1亿美元的销售额——更重要的是，这些产品都能带来正向收益。Mehrotra表示，美光预计2024财年（目前仅剩最后一个财季）HBM内存收入将达到数亿美元，而2025财年（从2024年9月开始，一直持续到2025年8月）的收入将达到数十亿美元之巨。美光2024年和2025年的HBM供应均已售罄，2024年全年和2025年大部分时间内的产品价格也已经确定。

从长远来看，美光预计其在HBM市场的份额，将在2025年内的某个时刻实现与其在整体DRAM市场的份额大体持平。

有趣的是，美光还在对其12层HBM3E技术栈进行抽样检测，并计划在2025年将其投入量产。此外，美光面向未来产品的HBM 4及HBM4E内存也在积极筹划当中。

在服务器方面，美光准备的是基于单一单体芯片的128 GB DDR5内存模块，而非长期以来在服务器内存中常见的堆叠芯片。美光预计高容量服务器内存将在2024财年下半年产生数亿美元的收入。2022年和2023年发布的现有服务器，以及未来陆续面世的服务器都可以使用这些模块。与此同时，英伟达正在为其Grace CPU采购大量LPDDR5内存，其他厂商也可能纷纷效仿，以满足内存需求量适中的用例；毕竟从内存身上节约下来的每一瓦电力，都可以转化为AI加速器的强大算力。

另外根据Mehrotra的说法，今年DRAM和HBM的行业供应将低于需求，部分原因就是HBM正在严重蚕食DRAM产能。HBM3E消耗的晶圆数量达到普通DDR5内存的3倍，因此在特定内存制程节点上只能产出有限的容量。另外受到封装复杂性和对内存性能的更高要求（这也会进一步降低最终HBM封装的良品率），HBM4的良品率预计会变得更低。

而成功的诀窍，就在于如何通过更复杂的产品赚钱——或者说扩大利润。美光过去也曾有过类似的举措，而且其他内存制造商肯定也抱有同样的想法。而实际结果如何，在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英伟达、AMD、英特尔及其他公司未来几年内愿意为HBM3E、HBM4和HBM4E内存开出怎样的价码。但不管怎样，市场对高性能内存的需求客观存在，而且总量可观。

闪存市场在超大规模和云服务商群体内的需求也有所复苏，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同样需要为自己的AI数据湖建立起快速且容量庞大的存储体系。只有当存储体系在速度上足以跟上需求，为GPU支付2.5万到4万美元的高价才有意义。而且大家肯定也能想到，负责在GPU和数据存储之间建立桥梁的网络业务也将迎来增长。

数据中心闪存销售虽然创下新纪录，但我们对具体收入数字却一无所知（但我们正在努力为美光的内存和闪存建立收入模型，所以大家不必担心）。美光宣称其6500系列闪存驱动器的“总出货容量”在本季度内增长了两倍，该系列驱动器的容量高达30 TB，基于232层QLC闪存。考虑到其新产品的身份，相信后续还将稳定保持增长势头。

最后，美光信誓旦旦地表示将在2025财年实现创纪录的收入，但相信他们肯定没有信心保证毛利率或者营收/净利润也达到创纪录的水平。另外，美光的数据中心SSD和HBM利润率同样看涨，只是同样没有说明具体会增加多少。